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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若】空花(九)

或许是那两人原本对般若的水扬就并不怎么上心,又或许是一目连的来势汹汹击溃了其他的竞争对手。总之在这场竞争中,一目连并没有感到多吃力。

 

水扬仪式在在红叶的茶屋举行,般若是默默无名的艺伎,再加上红叶不喜热闹,所以即使是这样重要的仪式,在场的也不过只有红叶、酒吞、茨木、百目鬼以及几位必要的仆人,让人多少觉得有些冷清。

 

般若接过仆人手中的酒杯,这一杯入口,就是表明他与一目连结合在一起了,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一目连都永远是他的“第一位客人”。一想到这里,他的脑子就说嗡嗡作响。他看向一目连,后者正等他举杯共饮。

 

无论是谁,水扬都是要被交付出去的。这样安慰着自己,般若举起了杯子,连同无奈与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同灌进胃里。

 

 

 

按照规矩,般若被仆人领去净身,随后才可以开始仪式。当他穿着单衣跟随仆人走到门前时,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般若?”仆人皱着眉看向他,声音小小的,怕被屋内的一目连听到。“这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刻。”

 

般若点点头,他在心里苦笑,仆人虽然照顾着自己的起居,此刻却只在乎恩客是否满意,自己在仆人眼中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件精美的商品,如今终于等到了愿意购买的客人。他悄悄调整呼吸,对仆人点点头。

 

仆人皱着眉看了眼般若,似乎在提醒他千万别出岔子,随后跪下身子,将纸门推开。

 

 

 

两人坐在八叠大小榻榻米的房间内不交一语,任凭时间流逝。一目连抬眼看到般若低着头,表情全都藏在细碎的头发下。自己与他明明不过一叠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那样遥远。他有心想要化解这份隔阂,却不知如何是好。他环视四周,眼睛却偏偏扫内室雪白的褥子上,瞬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不自觉地咽了口水,他想找些话来缓解气氛,却听到般若那边传来衣物窸窣剥落的声音。细小的衣料摩擦声在封闭的房间内无限放大,仿佛一种柔软纤细的手缓缓地挑逗着他作为男人的冲动。

 

他急忙闭上眼,可大脑中却浮现出更多隐秘的画面,为了不被自己的心中想象淹没理智,他又睁开眼,只见般若不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眼前。一目连感到明显的气短,那种洪水猛兽般的感情与其说是情欲,更不如说是占有欲

 

想要他。

 

内心的焦躁诚实地反映在翻滚的喉结上,躁动的情绪难以抑制,他感到一阵阵眩晕,理智紧绷成了一条细线。

 

他猛地将掌握成拳,想把视线移开,却事与愿违地在般若身上游移,眼前的人一定是上天的的宠儿,他一寸寸地看过去,最后对上般若明亮的金瞳,此刻那双原本含笑的眼睛正轻蔑地看着自己,他见般若扬起下巴,冷冷地笑着。

 

就好像在问,满意了吗?

 

又好像是在说,你也不过如此。

 

他们第一次长久的四目相对,时间在他们之间逐渐拉长,沉默无言,各怀心事。般若大概是觉得烦了,便把目光越过一目连,不想与他对视。

 

一目连见此场景,只觉得一种很苦的东西在心中蔓延。他默默长叹,随后起身走向般若,而对方干脆将双眼闭紧,摆出一副艺伎应有的恭顺姿态等候一目连的触碰。

 

般若在心中苦笑,明明是自己的身体,此刻却除了紧闭双眼外他什么都做不了主。随着脚步声愈发接近,虽然闭着眼,他却渐渐能感到一目连的视线就像蚂蚁爬在裸露的皮肤上一样让人不舒服。

 

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稀碎声音,一目连大概脱去了衣服吧。一想到这里,般若握紧原本早已汗湿的双手,紧咬着牙关不让喉咙里传出啜泣的声音。他认命地低下头,此刻他什么也不想看,什么都不想感知,只希望即将发生的事情可以早早完成,自己也可以早早把这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背部传来阵阵温热,却不同于预想中皮肤相互触碰的感觉,而是衣料贴合皮肤的温热的触感。般若疑惑地睁开眼,偏头见自己的身上盖着一目连的织羽,回过头便撞进那人尽是柔软与无奈的眼,原本埋在自己心底的那些苦涩瞬间就被对方这副神情勾出了双眼。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一目连伸出手,轻轻刮掉般若眼角的泪珠,随后他又用手撵着小家伙的发尾。“我那样态度坚决地竞争你的水扬,是因为我绝对不允许别人得到你。”

 

“不过话说两头,我也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一目连停顿了一下,声音中夹杂着些许苦涩。“今夜我不会碰你,我不做强迫你的事。”

 

般若表面一语不发,心中有如翻江倒海,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外人会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死死拧在胸口一样的难受,起先是只是几滴眼泪蹦到了刚被擦拭干净的脸颊上,然后就像是决堤似的,连成线地涌出;那些极力憋着的呜咽声也一并被挤了出来。般若拧着眉,双手无助地交叉在胸前,死死地抓着搭在肩膀上的织羽,整个人全蜷缩着低头啜泣,好似他储存这些眼泪已经有些年头了。

 

一目连不再去管那些擦不尽的眼泪,他将手扣在般若的头上,缓缓地揉着。见小家伙没有反抗,便张开双臂,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般若揽进了怀里。怀中人虽然没有拒绝,却依旧只是死死地,如同自卫般地缩成一团,一点没有要依赖他的意思。对此一目连只得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在对方心里,确实并不怎么受信任呢。

 

无妨。一目连一下一下顺着般若的后背,他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博取小家伙的信任。

 

如今要做的,是要想个办法把般若留在自己身边。

 

 

 

昨夜不知何时沉入了睡梦中,今早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暖暖的被褥中。般若揉揉因为哭太凶而感到酸涩的眼睛,随后翻身侧卧,呆呆地盯着另一个枕头上的凹陷。在自己仍在沉睡的时候,一目连便已早早离去,与前来接应的用人开始了新一天的行商生活。他伸出手撵着一目连遗落在枕头上的发丝,直到将那可怜的发丝撵成一小段麻花,才收回手环抱着自己。此时他发现,虽然昨夜进了床褥,但那件织羽依旧裹在自己身上。

 

般若眨眨眼,他回想着昨晚一目连对他所说的话,那人言出必行,一夜过去,自己依旧白璧无瑕。

 

他将织羽拉到自己鼻尖前闻了闻,上面依稀残留着一目连身上的味道,般若觉得脸上烧烧的,他将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整个人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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