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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若】空花(十)

小知识:

“旦那”是妻子对她丈夫的称呼。不过艺伎口中的旦那不是指丈夫,可以理解为是艺伎的长期买主。

 

艺伎绝不会随便和男人过夜,那样会玷污名声。如果客人想要长期与艺伎发生关系,就要支付昂贵的代价成为她的旦那。

 

反之,艺伎要想在祇园里赚大钱,还是得有一个旦那,没有旦那的艺伎就像大街上没有主人喂养的流浪猫,迟早要死在袛园里的。

 

以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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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扬夜后不久,一目连便前往户隐茶屋与红叶商讨成为般若旦那的事情。起先红叶以般若年龄太小为由笑着推脱了,之后一目连又申请过几次,红叶都带笑地拒绝了。而这一次,红叶却没能笑出来,她站在门前,神色复杂地看着一目连。

 

“连先生。”红叶皱着眉,“水扬夜的事情我刚刚知道。我不知道您是真挚中含有些许卑鄙,还是卑鄙中含有些许真情,但您的做法确实把我们推向了绝路。”

 

“我很抱歉。”一目连淡淡的说,红叶所言不假,为达目的,他表面君子做尽,实则却做了小人,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好受。

 

毕竟,一个已经出售了水扬的艺伎,若被发现还是处子,是怎样也说不过去的。

 

“如今我无法将般若介绍给其他的客人了,您的做法把我们完全推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我们却对您无可奈何,甚至只能迎合您的请求。但……”红叶顿了顿,随后垂下肩,话语中带着几分哀求。“我从没有把般若当做挣钱的工具,我希望您也可以把他当做一人来看待。”

 

 

 

 

 

一个年纪尚小,又毫无名声的艺伎在水扬后不久便有了旦那,这成了袛园内的趣闻。二人举行结合仪式的那天,来了很多看热闹的艺伎,一个个盛装的美人围绕其周围,与不久前水扬仪式时冷清的场景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讽刺。

 

般若冷笑。

 

或许是心情复杂的原因,般若在仰头饮酒时不慎被清酒呛地咳嗽不止,引发全场的哗然——这在他们看来是非常非常不吉利的。艺伎们或真心或看热闹地担忧着般若的未来,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件事便淡出了艺伎们的脑中——毕竟他们都在为各自的生路奔走。

 

此消彼长,艺伎们对般若的兴趣渐渐冷淡,男客们的好奇心却越来越重。那些好奇心重的男客们纷纷讨论着这位艺伎到底为何如此出众,很多人都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位艺伎的芳容。一时间,特地为了见般若而来红叶茶屋的客人变多了一倍,原本就不大的户隐茶屋顿时人满为患。

 

一目连皱了眉。自己的人每晚都被别人觊觎的感觉可是真的不好受。他动身找红叶商谈,以旦那的身份向红叶提出禁止般若继续培宴的请求——当然,由此受到的金钱损失他会如数补偿。红叶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了,并不是为了补偿金,而是她原本就无心经营,最近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客人可是真的真的惹得她烦心。她随口甩出一句“让般若赶紧搬出去才好。”却被一目连听进了心里,他开始在袛园内寻找宅邸,准备就绪后便又以旦那的身份提出要般若搬出茶屋,与自己合居。红叶本不愿意,可就恨自己曾一时嘴快开了口,如今也只得答应了。

 

一目连在袛园内选择的宅邸面积并不大,却带一个封闭的小庭院,整体给人的感觉正如他的性子一样沉静,他除了吩咐人在庭院内种上竹子外,并没有添加什么装饰。红叶怕一目连带来的用人不懂规矩,拒绝了一目连带来的用人,让自家的座敷童子随般若一同住下,方便照顾自家艺伎的起居。

 

虽然当时一目连和父上说房子只是偶尔歇脚用的,但事实确实偶尔回家,更多的夜晚则都会留在这里。算账,翻书,偶尔推开卧室的纸门,在竹叶的窸窣声中静心。无论做什么,他从不强求般若像别的艺伎那样在一旁服侍,只是偶尔兴趣来了,会去叫般若过来陪上一会。而般若一开始还比较拘谨,后来也放开了,一目连不来找他,他便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若不是每晚不得不面对的同床共枕以及偶尔一目连忍不住冒出一些亲密的举动外,般若觉得自己似乎又成为了一个有“家”的普通人,而不是艺伎。

 

自己还能做艺伎吗?般若偶尔会问自己,不说舞蹈,他连琴都很久没碰过了。自从一目连成为了他的旦那,他的生活有了很大的不同。他完全不需要为任何人去赚钱,自然就不必在刻意的祇园转悠,也无须晚上去陪宴;除了偶尔的,一目连会要求他陪同出席一些特别的场合。

 

完全像个小媳妇了呢。

 

百目鬼曾经这样打趣过自己。

 

般若也这么觉得。就说现在,穿着一目连为他挑选的和服,与他一同出席今夜的宴席。今晚的宴席对一目连来说似乎很重要。般若见他少有地穿上了一种叫做西服的服装,自己也拘谨了起来,整场下来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除了见到夜叉多少有些不自在。

 

大概是有足够的金钱的原因吧,像是夜叉这样没规矩的男客会被频频邀请到各种正式的宴会中,甚至还占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地位。这种因果关系让般若觉得恶心,他转转眼珠,挽起一目连的手臂,装作很亲密的样子,十分自然地拉着他远离了夜叉所在的区域。

 

今日的宴会比往常结束的要早些。散席后路边的散摊还零星开着几家,一目连绕道买了些羊羹,才回了袛园的房里。却不见座敷出来迎接,他们觉得很奇怪,便一间房一间房地寻了起来,发现座敷蜷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盖着被子睡着了。小小的用人枕边旁边放着一个西式闹铃。一目连蹑手蹑脚地拿起闹铃,看到响铃的时间是他们往常归来时间的前一个小时,他看看座敷安睡的样子,关闭了闹铃,决定让座敷好好地休息一晚。

 

 

 

 

一目连盘腿坐在起居间的矮桌前,看着般若跪在矮桌另一端切着买来的羊羹。

 

“座敷还是个小孩子,过得却很辛苦呢。”

 

“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她算是活的比较轻松的。”

 

一目连不再说话,只是嘴角扬起了些许弧度,般若虽然隐藏的很好,但一目连已经稍稍掌握了如何在这张平静如水的面容下寻找隐藏的情绪的技巧,就比如刚刚,自己只是心疼下座敷,般若似乎就有些不开心了呢。

 

气量真小。

 

一目连的笑意更深了,他见般若已经把羊羹切完,正要把餐盘推向自己,便连忙阻止了。

 

“我不饿。”他嘴角挂笑。

 

“恩。”般若低着头,漂亮的脸上毫无表情。

 

一目连向前伸手,握住般若小小的手,他爱惜地用拇指反复摩擦着小家伙的手背,缓缓说道“今夜宴会上,我见你每次都只夹一点点菜进口,怕是没有吃饱吧?”

 

般若抬起头盯着一目连,他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观察的这么仔细。

 

“是怕食物染到口红才特意夹碎,小块小块地吃的么?”边问着,一目连向前探身抚向般若的脸颊,眼中是化不开的宠爱。虽然自己没有做什么提示,但般若似乎注意到了这次宴会对自己很重要,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场宴会很麻烦,我有想过不带你去的。但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应当知道,所以还是要求你一起来了。”

 

般若恭顺地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有关夜叉的事……”一目连停顿了几秒,“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最近一段时间我想我们可能会常常见面。”

 

“恩。”

 

“不发表些意见么?”

 

“一目连大人。”般若抬起头看向他,面带微笑。“生意上的事情般若不懂,也没有资格去干涉,大人这样询问就是难为般若了。”

 

一目连没有回话,只是长叹一声,自从成了般若的旦那,自己的称呼便从‘先生’变成了‘大人’,虽然有了把般若圈在身边的特权,却感觉比从前的距离更加远了。

 

慢慢来吧。他宽慰自己,随后他拍拍小家伙的头,然后起身,又对跟着起身的般若吩咐道。

 

“不用跟来,在这里等我就好。”

 

般若恭顺地点点头重新坐好,可没过一会他又慌慌张张地起了身——走廊传来了一声闷响,般若寻着声音找过去,见一目连正掸着身上的粉末,一罐茶粉洒在了他的脚边。

 

“抱歉。”或许是第一次在般若面前暴露出自己狼狈的样子,一目连显得有些局促,甚至不知道该把目光落在哪里才好。

 

般若摇摇头,他走到一目连身边轻轻掸着他的衣服,随后叹气道“明天让座敷洗一下吧。”

 

“也只能这样了。”一目连遗憾地摇摇头。

 

“先生若是想喝茶,叫般若来做不就好了?”

 

“……”一目连偏过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摸摸鼻子,并不看向对方。“那羊羹过分甜腻,我想备些茶给你解腻,却不小心弄巧成拙了。”

 

般若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一目连,惊讶的微微张着嘴。

 

“没什么。”这话算是为自己解围,一目连瞥向般若,这一眼却让自己的心脏着实漏跳了一拍,他像是才发现一样地在心中惊呼。

 

好美。

 

只是……

 

一目连伸出手,用拇指抹去了附着在对方唇上的口红。

 

还是这样好。他满意的笑笑,无意识地将真有口红的拇指送到舌尖舔了下。般若被这个动作弄红了脸,低着头连忙要离开,却被一目连抓住双肩。

 

“我喜欢你。”一目连轻声说着对眼前人已经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

 

般若默默听着,并不做回应,甚至把头偏到一旁。

 

一目连遗憾地笑笑,像往常那样将双手扣在了般若的耳上,只不过这次他又弯下了腰,将额头也抵向了般若的额头,这样沉默了一小段时间后,一目连开口说道。

 

“今天辛苦你了,快去吃些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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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圣诞的尾巴写出来了,基本看第二遍,求不嫌弃TAT


圣诞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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