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人心不需要印证
正如世界上唯一的,我们

© 猫花花
Powered by LOFTER

【连若】忍别离(二)

所谓冤家路窄。

 

一目连到达边城已是下午时分,却好巧不巧地又见到那马背上的偷钱少年。小贼拿着根糖葫芦,大摇大摆地走在闹市中,东看看西看看,很是悠哉。一目连见他走路轻盈,猜他脚伤大概已经无碍,又见他神色轻松,大概是追回了同伴,心中的愧疚减轻了很多,可这少年总是穿梭在人群中,似乎又在……

 

一目连皱了眉头。

 

那小贼似乎也感到有人在关注自己,眯着眼寻向目光的源头,发现是早晨那个扫把星后一个白眼转身便溜。一目连眼疾手快,迅速追上那小鬼,他抓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

 

“等下。”

 

“……?”小贼往嘴里送了一口糖葫芦,面色不爽地盯着一目连。

 

“把东西还给人家。”一目连言辞虽然严厉,却是用很轻柔的声音吐露出来,小贼却只是吃着糖葫芦,不解的神情中带着几分烦躁。

 

是了。一目连暗暗叫苦,他又忘了这西域小贼并不懂汉语。

 

两人僵持在原地,谁都不吭声。那西域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甩着胳膊欲挣脱一目连的掌控,只听“啪”地一声,一个钱袋从小贼衣袖中掉落——那正是他偷来的东西。

 

见事情败露,少年双颊瞬时涨红,然后又露出不甘心的表情,用糖葫芦的签子不轻不重地戳向一目连。

 

一下两下地,越戳越来劲。

 

小贼心虚又不甘心的样子,一目连既觉好笑又生无奈。他拽着小鬼的胳膊上下抖动,几个钱袋又从袖中掉落出来。

 

一目连看着地上的钱袋,略带责备的看向小贼。没想到这少年被人抓了个人赃并获,竟也不羞了,嘴巴一噘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饶是一目连这样好脾气的人,都被小贼这个厚脸皮的样子拱出了几分火气。他扣着小贼的手腕,不肯放他离开。

 

可一目连也很犹豫。他有意将这少年扣送官府,但想到中原和西域关系紧张,他担心县官会把这少年小题大做地判个重罪,那岂不是害了他?可就这样放了他,不成了放虎归山,任凭他继续祸害旁人?

 

正当他犹豫之时,小贼扔掉糖葫芦伸手抽出一目连腰间的佩剑,下手极迅,一目连根本来不及阻拦,只听“咣当”一声佩剑狠狠砸向地面。

 

四周人众被这一声惊到,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二人。人们见他们均有西域人特征,本就有些紧张,又见地上佩剑钱袋,更觉此事有异,纷纷绕到而行,唯有巡视官员喝声上前询问。一目连欲拽着小贼解释原因,可小贼却忽然一个猛力,甩臂挣脱了一目连的掌控,脚底抹油溜了。

 

见小贼身法迅速,衣襟飘风,不出几步便不见踪影,一目连才意识到小贼竟是武功了得之人,刚才的受制于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想到自己被那小贼戏辱,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抑郁,可官兵已走到他面前,自己不得不先向官兵解释事情缘由。

 

一目连家母是西域人,他虽面貌形象与汉人无意,眼睛却是赤红色。这红色就像是一种罪恶的标记,让一目连在中原的生活常常如履薄冰,就说此时,一目连虽把事情如实说出,却无法得到官兵的信任,两名官兵还是将他押解回府。县官对他的说辞也是全然不信,他不得不亮出腰间龙牌,在场官人见到亲王龙牌无不心中一震。

 

皇宫中太子未立,亲王至上。县官虽怀疑龙牌真假,却也没有胆量去得罪亲王的亲信,几番犹豫下,才半信半疑地放一目连离开。

 

从早到晚,可谓是折腾了整整一天,好在今晚投的这家旅店没有过多为难,一目连关上房门,将佩剑放在桌上,伸手探入水盆里简单洗漱一番。连着几日风餐露宿,今日可算能在床上好好睡上一晚,一想到此,种种糟心事便都烟消云散了。

 

然而谁料掀开被褥竟见到白日那小贼竟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小贼先是对目瞪口呆的一目连微微一笑,然后眨巴眨巴眼,满怀期待地拍拍床铺,此等情景,就差上一句“大爷来快活呀”了。

 

一目连倒吸一口气,他认为自己也算见多识广,可这白天的冤家夜晚竟然主动爬到自己床上,这唱的是哪一出戏,他还真想不通了。

 

“你……”一目连倒撤数步,背手摸起桌上的剑,做防御姿态。可那小贼似乎毫无恶意,一目连见他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坐在床沿,仍旧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还不忘优哉游哉地摆着腿,似乎真的毫无敌意。

 

可今日他与这小贼结了不大不小两起梁子,现下这小贼虽未露出恶意,一目连却断断不敢放松警惕。他握紧剑柄,微微后撤,用充满警觉的眼神盯着坐在床沿的不速之客。

 

然而小贼依旧一副悠哉样子,甚至用手拍拍床铺,笑眯眯地邀请他过来坐坐,一目连摸不准对方来意,不敢贸然前进。小贼见自己无论怎么邀请一目连都不肯坐过来,便没了耐心,漂亮的脸蛋气得鼓鼓的,他从衣襟中掏出几根金针夹于指缝。一目连想他果然是没安好心,可这小鬼连暗器都如此明目张胆地暴露出来,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日受他两次折辱,就算是好脾气如一目连也有些不悦。


只见小贼手腕抖动,连发金针。一目连原以为这金针会分别逼向自己各个命门,却不想全部向腹部招来,他转动手腕,毫不费力地用剑身将金针拍飞,却不料腹部传来酥麻的刺痛。他诧异地低下头,只见几枚金针已然没入腹中。

 

——明明已将金针尽数挡开,这几针是从哪里射来的?

 

可惜他并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那金针上涂有麻药,此时无力感已从腹部传开,一目连只觉眼前一昏,便晕了过去。

 

见一目连倒下,西域的小贼原本甜甜的笑容瞬时荡然无存,他冷哼一声,起身走到一目连身旁,先是拔出他腹部的金针扔到一旁,然后扛起他的身子丢到床上,带着几分怨恨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又掏出几枚金针,对准几处穴位狠狠扎入,才轻呼一气,拔出金针,抱着一目连的身子,拉上被子睡去了。

 


评论 ( 8 )
热度 ( 48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