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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若】忍别离(四)

第二日清晨,小贼醒后发现自己被点了穴道,就连发声也作不得,为了引起注意,他只得从鼻腔中发出呜呜的乞求声。


一目连听到声音,便将手中字条塞入胸口衣中,然后走到床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见小贼频频眨眼后方才解了他的哑穴。

 

“你真的不懂汉语么?”

 

小贼只是茫然地眨着眼,并未给出回答。一目连轻叹,从胸前抽出字条,指着字条上小贼写的汉字,做出一个书写的手势。小贼愣了一下,喉间发出“嗯嗯”的回应。一目连轻轻点头,把他从被褥里掏出来,抱到桌前的椅子上,手指按在他的穴道上又挪开——这小贼诡计多端,一目连担心毫无准备地还他自由会招来祸端,便撕了布条将小贼手脚都绑在了椅子上。

 

见此情况,小贼气的眼泪都逼了出来,红着眼委屈万分地瞪着一目连,那挂着泪珠的样子当真我见犹怜,一目连狠下心没有理会,沉着脸解了对方身上的穴道。


桌上纸笔摊平,一目连看看小贼,他有心出出这两日的恶气,便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在纸上重重落笔道:

 

“你若”他摇摇头,划掉了这两个字,又重新写了“信不信”然后又划掉。小贼看的莫名其妙,眼中泛出有如关怀傻子一样的目光。一目连只觉难以下台,窘迫之下也没多想,便重重写下了四个字。

 

“你饿不饿”

 

放笔后一目连以掌撑额,不住叹气。自己这烂好人的性子,真是一辈子也别想硬气一回。他听到小贼噗嗤一声,定是在笑自己的狼狈,便抬看他。小贼见一目连看向自己,马上又变出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小脑袋使足了劲地点头,似乎在回答他“我很饿。”

 

这回答让一目连顿感心情复杂。饿不饿是他主动提问的,小贼如今回答“饿”,那他不给吃食就显得过分残忍;可他若依了小贼,又总觉得是被这小贼摆了一道。他面色复杂地看着小贼,进退两难。谁料此时小贼肚子偏偏闹出了声,两人都是一愣,还是小贼抢了先机,脸上表情更加可怜,甚至眼眶里滴溜溜的有了泪珠,弄得一目连半点脾气都没有。他长叹一声,挑拣一块点心送到小贼嘴边,他做好了被小贼反咬一口的准备,可对方却意外地乖巧,吃进肚后还舔舔嘴唇,对自己甜甜一笑。那笑容过于甜蜜无邪,若不是前几日被他过分戏弄,一目连定责问自己为何做出把这漂亮少年绑在椅子上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来。待把小贼喂饱,一目连便提笔问道

 

“你缠着我所谓何事”

 

见小贼只是皱眉却不回答,一目连便捏起少年的脸蛋,力度不大,后者却夸张又不满地叫了出来,甚至咬了一目连一口。一目连吃痛收手,见小贼依旧一副不满的样子瞪着自己,甚至有些生气。他也起了几分火气,却想到自己把小贼手脚都绑上,却又要求对方执笔回答,实属自己做得不对。他想揉揉那并未红肿的脸蛋以表歉意,却被小贼张嘴亮出的尖尖虎牙所拒绝。无奈,他起身在小贼身旁蹲下,轻手轻脚地为他解了手上的束缚。一目连做好了会挨小贼一拳的准备,可这小鬼却总是跳出他的预料。只见小贼揉揉自己的手腕,对着蹲在身旁的一目连挤弄鼻子做一个鬼脸,带着点委屈地执笔在纸上落下了字。

 

“我没地方去了”

 

一目连起身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汉子,再看看小鬼那副蔫蔫的样子,皱了眉,他从小鬼手中拿过笔,写到

 

“你同伴呢”

 

这一问小贼便生气了,他夺过一目连的笔,本要落笔,却又愤愤地在一目连手背上戳了几个黑印。

 

“你我结梁在先,若雪童子还在附近,我肯定不会找你求助”

 

雪童子?一目连心想这大概是他那同伴了,虽然自己前日是秉着正义去干扰小贼的偷盗,但从结果来看自己却害得这小贼与同伴走散,孤身一人。他虽信善恶有报,却也不禁对小贼的境遇有了三分自责七分同情,再加上昨夜见他被病魔折磨的痛苦样子,整颗心顿时软了不少。一目连摸摸小贼银白的头发,小贼并没有拒绝,只是带着几分警戒地看着他。他拿过笔,写道。

 

“雪童子是你同伴的名字么”见小贼点头,一目连又写“你叫什么名字”,或许觉得这样问有些不妥,他又落笔加上了一句“我叫一目连”。

 

小贼看了看纸上的字,又看了看一目连,犹豫片刻接过笔。

 

“我叫般若,雪童子是我的弟弟”

 

原来是兄弟。一目连细回想那人长相,确实与眼前这个叫般若的少年多少有些相似,可既是兄弟,又为何将这带病的手足独自留下?一目连转瞬间念起被自己狠心分开的弟弟,心中隐隐作痛。他猜测那叫雪童子的西域少年或许和他一样,有什么不得不与手足分开的原因。一目连摇摇头,并不想多想这伤心事。他再次伸手摸向般若的头,却被小祖宗用毛笔染黑了手心,只见般若带着写委屈和气氛,用开了叉的毛笔在纸上愤愤写道

 

“都怪你,我才和雪童子走散的”写完后埋怨地看着一目连,理所应当的把所有问题都堆到了堆到了对方身上。一目连并不理睬,但想到般若一人个西域人在中原举目无亲,又害着那么诡异的重病,他也确实同情般若的处境,便落笔问道。

 

“你昨晚那病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事,小贼一脸沮丧地垂下头,他拿过笔,写道

 

“我中了月寒毒”

 

一目连着实一惊,他只在书中见过零星有关月寒毒的症状记录。书中记载此毒是只有西域才有的奇毒,中此毒者每当夜晚降临,浑身血液几近凝固,无法保持正常体温,若无旁人以体温取暖,则必定死于寒冷。一目连回想昨夜般若浑身冰冷的样子,确实与这病情符合,又忆起昨夜他那样焦急地要钳制自己,大抵是怕自己一走了之,他便没了可以救命的人。细细想来这小鬼虽然诡计多端,但也都是迫于生计,一目连也无心再去责怪他。

 

两人以笔代舌,谈了一会。他本想问般若为何第一晚不怕冷,可笔下交流太过麻烦,一目连心想他若有长久的方法,又何必要让自己受罪?便将这问题咽了回去。他问般若和雪童子为何要来中原,般若却是不予回答,只是写了一句“你武功那么厉害,就帮帮我找嘛。等我找到雪童子,就绝不再拖累你”落笔后还拽着一目连的胳膊摇晃,皱眉请求着。一目连有些惊讶,自己多次被他玩弄在手,不知他是怎样看出自己武功高强的?般若似乎看穿了一目连想法,便写了一句“你那日马背骑行,几颗石子砰砰全打在马屁股上,这等精准,若没有几成功力,怎能做得到”,一目连看得开心,嘴角刚要上扬,只见般若又写了一句。

 

“马屁股也打,你这人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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